云渐雪说话的口吻稀松平常,并不觉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陆景焕为什么会碰邪术吗?”他的手捧着凤池秋的脸,让她不得不正面对着陆挽宁。
凤池秋受了伤,又被云渐雪这几句话勾起了不好的预感,一时间脸色惨白如纸。
碎魂就在她的眼前,只要一动,瞬息间就能彻底取走她的性命。
对上陆挽宁那双幽深的眼眸,更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去了外壳的河蚌就那样被人放肆地打量着,她动了动双唇,终究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云渐雪指尖轻轻划过凤池秋脸颊细腻的肌肤,温柔缱绻,凤池秋却只觉得像是被毒蛇紧紧缠绕着,连呼吸都快被夺走。
“这还得拜你父亲最爱的人所赐。”云渐雪眼神戏谑,“只是可惜,到死陆景焕也没看清自己爱的是什么样一个人。”
凤池秋在云渐雪手中动弹不得,双目欲裂眼神里不掩恨意,“云渐雪!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
“池秋,你忘了吗?当初你灵力尽失,你无法忍受过普通人的生活,求了一个从魔境潜逃的魔族给你邪术,我现在还记得那个魔族的名字叫鄂朗,这个魔族还是陆景焕请求我出手替你除去的隐患。”
云渐雪语气渐渐变得残忍,眼神瞟过陆挽宁,他知道这一步走对了。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陆挽宁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没有任何波动,找寻了多年的秘密近在眼前却似乎在他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就立在远处静静地望着他们,仿若戏台下看戏的客人,“那天帝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碎魂并没有被收回,依旧在他们眼前,随时可以出刀。
“推波助澜罢了。”云渐雪开始回忆,“你母亲心气傲,早已因失去灵力生出心魔,既修炼邪术,必然需要魔气,碧凌波的珊临宫封印着魔境的一处入口,可渗出的那点魔气远远不够,只好趁陆挽宁外出寻到珊临宫,开启了封印……”
凤池秋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云渐雪,既然你不留情,大可直接杀了我,何必如此诋毁于我?我父母死于邪术,我又怎会碰那种肮脏的东西?”
她性子自小高傲,最疼爱自己的父母死在邪术下,她憎恶一切与魔相关的事物,没人比她更不能容魔,又怎么会去碰什么邪术。
云渐雪声音带上了几分好奇,“到了这时你难道还猜不到杀你父母的人是谁?”
他的话一出,凤池秋的眼神有瞬间的失神。
可不等她有开口的机会,云渐雪扬起眼尾,“的确不是每个人修炼邪术都会入魔,陆景焕是,陆挽宁也是,可偏偏你不是,当时陆景焕不在碧凌波,你父母阻止你开珊临宫的封印,但你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魔,就在珊临宫中亲手杀了他们,等陆景焕赶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可能!”凤池秋虽然气息微弱,但口吻仍然理直气壮,“你说的如果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陆景焕为了瞒住此事,问我借了圣都的秘法,将你体内的邪术与魔气引到了自己体内,担心你知道自己杀了父母而愧疚,封印了你的记忆,你当然什么也记不起来。”
云渐雪到了这个时候没有再欺骗她的理由。
但凤池秋还是不会去信。
云渐雪的手放到了她纤细的脖子上,似诱导似威胁,“你刚才在那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