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拿出手绢拭去殷未雪的眼泪,安抚着她:“笙笙乖,阿娘以后给你物色的夫君必然不会让你受苦。”

    “我不要,阿娘,我要自己挑选夫君,找不到中意的女儿就不嫁了。”殷未雪的语气包含满满的委屈,殷夫人心软下来就应了。

    “好,笙笙自己选。不要哭了好不好,你把我和春来都急死了,还以为怎么了呢。”殷夫人捏捏殷未雪白净的小脸,眉头舒展开来,笑着逗她。

    提到春来,殷未雪才发觉站在一旁的春来眼里也含着心疼,春来比她长两岁,要高半个头,所以她总是特别依赖春来。

    春来作为陪嫁丫头,却在前世被一姨娘以偷首饰的罪名而卖到窑子里,想来这日子也不好过,殷未雪的身子也就是从没了春来时变得越来越差。

    殷未雪伸开双臂,对着春来道:“春来~,抱一下。”

    春来一下就抱了上去,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味钻进鼻子里,她道:“小姐,你可得紧着自己的身子,你若生了什么事,春来必然会难过。”她的语气不乏埋怨,听在殷未雪耳里却很顺耳。

    春来是殷夫人身边的嬷嬷所生养。两人从小到大,情同姐妹。虽然春来是奴婢,但殷未雪从来都拿她当亲人看,对她也好得不得了,所以两人之间也没那么多规矩,尽管是在夫人眼皮子下也一样。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我还喊了钟大夫来,他一把年纪了也受不了来回折腾。”殷夫人说着还叫来清竹,让她去告诉钟大夫不必来了。

    清竹还没出院子,只见一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拎着个箱子急急忙忙跑来。

    “老夫来了,殷丫头怎么了?有事没事?快快快,让我把把脉。”钟原是与殷夫人娘家交好的游医,因为殷夫人娘家也是医药世家。积德的事也做了不少。

    “行了,钟爷爷。我就是昨晚没睡好,今天忽然困了。”殷未雪想了个蹩脚的理由,她总不好说重生了,更何况谁会信呢。

    钟原打开医药箱,也不管殷未雪说的话,上来就把脉:“你个丫头懂什么,有些大病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细节体现的!”

    殷未雪无奈地笑笑,自知身体也没什么事,便由着他去了。钟原因为周家,也就是殷夫人的娘家,所以对殷未雪也很宠爱,这丫头机灵,但却只会看个头疼脑热的小病。殷夫人也知道殷未雪是对医术不感兴趣,十岁的时候便没强迫她学了。

    钟原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行吧,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脉搏跳得快了些,不碍事。”

    殷未雪偷偷在心里想着,隔了几十余年再见到你们心跳不快还有理吗。

    殷未雪:“阿娘,我饿了。”

    “好,阿娘让他们布菜。”清竹走去厨房,紧接着,一道道热乎乎的家常菜就上了殷未雪院子里的石桌。

    “钟爷爷,你一道在这吃吧。”殷未雪留住了钟原,她还有点事想要请教呢。

    钟原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石凳上:“算你这小丫头有点良心,以往总是要把我赶走。”

    “那还不是你老是跟我念叨医理,我又不喜欢。”殷未雪等周氏开始吃饭后才动筷。

    “难不成现在就喜欢了?”钟原夹起一块红烧肉往殷未雪的碗里放。

    殷未雪:“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只是觉得岐黄之术总归是有用的,如果阿娘有个什么事,我还可以给她看看。”

    钟原嗤笑了一声:“得了吧,你阿娘在医术上的天赋可比你高多了。她给你看个疑难杂症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