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二人空转了几乎一周，含泪把囤积的食物吃完，到底没有等来下一次诡异事件的来临。
怎么会这样？他们还以为这些狗屁倒灶的噩运会来得更频繁才对。这样不就是在耍他们嘛！
周海壹气愤不已，可气完马上明朗了，这有什么好气的？为什么不能就当那两回是意外？难道非要夜夜笙歌不行？还是说，周海壹你根本就是想要被操嘛。周海壹大力地拍自己的脸蛋，将新买的西兰花和番茄放进冰箱，又蹲下来处理冷冻室。
对了，他们在H大附近租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天天住五星级酒店也没有必要，至少周海壹每天上课都很不方便。席箐陪周海壹上了三天课，在发现三天都没有动静后，席箐果断放弃，他休学不是为了交换来H大听胆道胰腺疾病和肺炎内科学。
席箐倚着厨房推门，恹恹道：“我们这样不是办法。我太无聊了。”
“我看你挺有聊的。早上不想醒，晚上不想睡。”周海壹怼回去。
岂止是有聊，席箐简直每天乐不思蜀。早上晚起，晚上晚睡，中午吃外卖，终日打游戏。旁人不知席箐的习性，不知道他其实是重度RPG游戏迷。大学几年都极忙，席箐只有放假打游戏，周海壹不怎么打，但也下载了平台，便见席箐没日没夜地挂在线上。
难以置信，周海壹都大四了还每天满课，从早八到晚八，之前囤的食材全部做成了早餐或者夜宵，进两人肚里。席箐偶尔会骑共享单车去学校找他，就用周海壹的帆布包装电子书或实体书，坐在教学楼一层的自习空间读几十页，等到周海壹，两个人再夜游C市。
仿佛席箐真的是来度假一样。玩得不尽兴，但玩得很舒服。
“我说真的。且再观察几天，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可能会回B市一趟。”
“你不是都已经提交休学手续了吗？还能撤回不成？”
“见合作对象。”席箐捏捏自己的耳垂。他心虚时常这么做。
周海壹“嘿咻”一声，双手撑膝盖站起来。“赚钱的合作对象？”周海壹问。
“嗯。我有一个很感兴趣的项目，想去参加面试。”
周海壹揽住席箐的后脖，压低身体道：“你不会是想偷偷卷吧？这么早就找工作了？”说来苦逼，周海壹这种医学生只有无尽读书的份，活受读书的罪，可能一口气读到博士都没完。他真心羡慕席箐能左右开弓，财富自由。人们往往说赚不到认知之外的钱，席箐本人就已经超出周海壹的认知。
“我很快就回来。”席箐泥鳅一样滑脱周海壹的手臂，“不过这个项目的面试有些特别，据说要封闭几天，结束一个小项目之后才能恢复联系。”
周海壹把席箐推出厨房，两人在客厅电视机前铺了地毯，正连着游戏机，打双人的马里奥。
席箐盘腿坐回电视机前，周海壹把茶几上的水果盘端下来，两人迎着电视的亮光对谈，也不嫌晃眼。窗外云薄夜清，空调簌簌地送着冷风，恍然间两人像还是高中生，席家父母不在家，两个高三生偷偷连上游戏主机，其实游戏进度并没有往前推进，甚至还可能为了打双人模式而重启一局，两人只把自己交给游戏中的对方，或竞争或合作，时间空耗，凉风里燃烧又烧不尽的是友谊也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说你之前在美国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我还是很想不通，为什么你会突然恶化？”
他们其实在第二天晚上就谈过这个问题。两个学霸凑对，不聊是不可能的。席箐上次就没有给出像样的回答，今天周海壹不死心再问。
席箐说：“可能是像癌症末期那样，积累之后突然恶化？”
这个比喻杀死了比赛。周海壹心里难受，他最不想听见的就是这种病症的事实性描述。他让席箐再掀起T恤，这一周来周海壹每天都在查看席箐的伤口，仿佛这伤其实长在周海壹身上。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我们要不要去请个天师来看看？”周海壹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