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先生。”

    “嗯。”

    ……

    “要劳烦先生为我们牵线。这魏国之中,谁得魏王宠信又最有可能被利益所诱?”景监见子洛毫无反应,便拱手问道。

    嬴荧玉好整以暇地看着景监,也不知道为啥,此刻竟还想看景监出一次糗。

    “过几日再说。”子洛挥了挥手,连抬眼的力气都不曾有。

    “这……国事不可耽搁,六国即将攻秦!”景监紧张了起来。

    “你,商贾之气,分毫没有。你,易容之术,一塌糊涂。”子洛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没有一点客气地说道,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

    嬴荧玉哑然脸一红,可上一世没这一茬啊。怎么还嘲讽起自己来了,而且这嘲讽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女子身份。

    不过景监也没有过于惊讶,怕是真像婳娘说的那样,这位副官可是早就看出端倪了呢。

    子洛纤细的腕骨上挂着一条褪了色的丝线,指了指那两排书架,上面果真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各样的资料。“要琢磨!”看来,他是真的很嫌弃这两个人了。

    “敢问先生,短短几日我们怎么能隐藏……”

    “去洞春香。”子洛不耐烦的打断了景监的话。

    洞春香。

    那个地方,可算是鼎鼎大名,饶是远在老秦国的人都听过魏国安邑洞春香的大名。它和大梁的任何花楼都不一样,这里是名流雅士论政论道论理的地方,但又不单单是论政论道论理,魏国最美的姑娘网罗于此,最好喝的酒水也在这里,就连珍奇珠宝对于这里的主人来说也都是大堂中不起眼的饰物。

    洞春香的历史倒是要从魏文侯的时候说起。

    洞春香酒肆是白圭一手操办的,白圭又是何人呢?白圭是与陶朱公范蠡不相伯仲的旷代政商。在魏武侯的时候任国丞相一职。眼光独到,为人洒脱。后来到了魏文侯的时期,变法之威震慑六国。

    这天街之上到处是打探消息的斥候,名士也议论纷纷这当朝局势。可惜的是,这偌大的天街竟然只有街头巷尾可以交头接耳,居然没有个地方让名士们说个痛快。

    很多朝臣商贾便来和白圭抱怨,白圭何许人,一听这经商的头脑便亮了。一手操办了洞春香酒肆,放在今日来说便是会员制的会所。非读书士子、百工名匠、富商大贾与国府官吏,不得进入洞香春。

    洞春香不问过往不问来事,要么你有才,要么你有钱,要么你有权,混杂的人物身份,竟然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而且白圭产业巨大,商号遍布六国,雄厚的资本让他的洞春香成为了天街里最富丽堂皇,高贵雅致的去处。时至今日,已经是消息最多的地方,民间皆传世间没有洞春香不知道的事情。

    从地窖里几乎是被不耐烦地撵出去,景监皱着眉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然后说道:“事不宜迟,今晚我们便去洞春香感受一番。看看这名扬四海的洞春香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真是急死你。”嬴荧玉看向景监一脸的无奈。这个人真的是片刻都等不了,精力旺盛地很。“要去你去,没听先生说吗,我的易容之术一塌糊涂。”嬴荧玉没好气地说道。

    听了嬴荧玉的话,景监讪笑起来。想起自己也没有一个齐整的梳化着装,为自己的焦急不好意思了起来。而且嬴荧玉落落大方,也不隐瞒自己,倒叫景监赧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