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下午孙晨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放学前还是被迫暴露。

    班主任在讲台上不点名批评了某些同学为了逃课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什么谎都敢说。逃就逃了,竟然还先说什么鬼压床,后说自己的床成精了!

    累了一天的同学们顿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教室里充满了愉悦的氛围。碧霄忍俊不禁,低头抖动着肩膀。姜纣天天沉迷学习,这会儿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孙晨:……

    这不点名和点名有区别吗?上午谁都知道就他没来!

    袁老师批评完,又强调了一遍,“如果家住得太远,完全可以申请学校宿舍,千万别像某个同学一样编这种话赖床知道吗!别把老师当傻子!”

    孙晨:……他委屈,他没有!

    放学后,孙家父母已经带着一摞东西在教学楼下等着他了。

    鉴于他上午的荒唐举动,孙爸爸决心把儿子塞进宿舍,不让他在家赖床。九中的宿舍一向实行军事化管理,早上要六点起床跑操,教官还会检查内务,绝不会放任学生成功赖床逃课。

    孙晨楼上楼下跑了几趟,才把各类生活必需品在宿舍放好。

    不料,收拾完东西下楼,他又看到了碧霄。

    蔚然一片的合欢树下,少女背着书包,浅蓝色的外套被微风拂过,一鼓一鼓的,细碎的发丝在空中飞扬,露出姣好的侧脸,似乎正在往宿舍方向看。

    刹那间,新仇旧恨全部涌上心头,被误解的委屈从心灵深处冒出,泛着一个个细小的泡泡。他回想起昨天碧霄的那句话,又想到了上午的担惊受怕,还有和床精聊天时回忆到的过去,心中的委屈早已泛滥成了酸水,快把两人之间的隔阂砸穿了。孙晨在碧霄面前停下脚步,红着眼眶喊了句,“你也过来看我热闹吗?”

    他都这样了还不够?

    碧霄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孩眼睛红了,她手足无措起来,“不是,没有,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前两天被你说怕鬼也没怎么样啊?”

    “我没哭!”他梗着脖子喊道,“是花瓣吹到我眼睛里了!”

    虽然嘴上犟着,孙晨倒也明白碧霄前几天的感受了。明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可是不断被误解,没有人相信。碧霄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难受吗?

    可惜他半天说不出道歉的话,只能想办法行动上做点什么。

    碧霄抬头看了看合欢树,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里已经写满了你在驴我。

    合欢树的花期是五六月份,这会儿树上深绿一片,哪里有花?

    不过她没有拆穿,跟着附和道,“嗯嗯,风太大了。既然你没事,就帮我把行李提上去吧。”

    九中的宿舍不多,一栋六层的小楼,上面三层女生住,下面三层男生住。宿舍有两个通道,男生走一边,女生走一边,中间相连的地方会用铁门锁住,禁止男女生来往。碧霄登记得太晚,只有五六楼的宿舍住了。

    孙晨听见碧霄这么说,愣住了,“你搬行李上去干嘛?”

    “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