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周容恪坐VIP电梯直达五楼办公室,阿文已经等在那里,他走到周容恪面前,弯腰喊了声:“容哥。”

    周容恪嗯了声,摘掉黑色手套随手递给身旁的保镖,先推门走进了办公室。

    阿文看到跟在周容恪身后的我,又恭恭敬敬地尊了声:“嫂子。”

    我微笑点头,算是回应。

    阿文对周容恪说:“容哥,这次砸咱们店招的人是[利丰]分部的一个部门主管,职位很低,说是喝多了酒,耍酒疯,一时不小心才砸坏了咱们的店招。”

    [利丰]是梁穆军名下的一家运输公司,年前刚刚成立,听说是为了对抗周容恪名下的[力驰]。

    [力驰]也是一家运输公司,在[利丰]成立前,[力驰]几乎垄断了C市的运输行业。

    梁穆军看不惯周容恪一人独大,这才成立了[利丰],强抢一杯羹。

    上个月,阿文代表周容恪谈下了几条大公司的专线运输,这几条线原本也可以承包给梁穆军,但周容恪这边开出的条件更加优渥,几家公司一合计,便放弃了梁穆军的[利丰],转而合作了周容恪的[力驰]。

    据说,周容恪为了拿到这几条线,不惜以成本价接手,也就是说,谈了这项业务,根本就不赚钱。

    在商场有一条不成文的竞争规则,赔钱。没错,你没听错,就是赔钱。

    在同一行业里,当有好几家势均力敌的公司同时出现时,哪个赔的起,哪个就能笑到最后。

    举个例子,大家都卖杯子,同样质量,你卖两块钱,我卖一块钱。买家当然会买我的不买你的,长此以往,你卖不出去,库存积压,负债增加,你若赔不起,就只能宣布倒闭。

    而到那个时候,我拖死了你,我没了竞争对手,我再把杯子卖到三块钱一个,买家没得选,也就只能买我的了。

    同样的道理,周容恪之所以会成本价接手,无非就是要拖死梁穆军的[利丰],只要[利丰]倒了,周容恪的[力驰]还是一家独大。

    阿文说:“这次砸店招的事儿,估摸着跟那几条专线有关。梁穆军这人向来睚眦必较,容哥您栽了他,他一时找不出别的事儿,拿咱们的店招撒撒气也未尝不可。”

    周容恪松了松颈口,不咸不淡地嗯了声。他慢条斯理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一些烟雾。

    周容恪吸烟的姿势十分好看,不浓不淡的烟雾里,轮廓分明的侧脸挑不出半点缺陷。

    阿文又将一份账本子恭恭敬敬地摊到周容恪面前,我粗略扫了一眼,几百万的流水账,应该是来自[不夜城]。

    [不夜城]是周容恪名下的一家夜/总/会,稍微涉点黄,但不严重。[不夜城]斜对面仅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梁穆军名下的[君再来]。

    一到夜幕降临,两座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霓虹闪烁,争奇斗艳,成为了C市最纸醉金迷的销/金/窟。

    这期间还有一个段子,因着两家夜/总/会只有一条马路之隔,宣传广告也挨得近。有一次,一个来[不夜城]玩乐的客人点名要一个点歌公主陪酒,可公关经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号人,就问客人是不是记错了名字?结果客人把宣传单页拿给公关经理一看,才发现客人找的点歌公主是对面[君再来]的。

    周容恪眯着眼翻了几页账本子。

    阿文站在一旁,微微躬着身:“前两天,城东船业的太子爷在咱们店里喝多了,耍酒疯差点睡了一个服务员。事后太子爷不依不饶,在咱们店里又堵了两回,吓得人家小姑娘都不敢来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