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琮是在早上经过的一个公园门口找到郁露白的。

    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蹲在一棵大树下。这里雨小些,但因为衣服已经湿透了,屏幕上的水怎么也擦不干,忙着擦干屏幕辨认导航方向的郁露白将额头上遮挡视线的头发扒开,手有些抖,太过专注都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他。

    等到身上被干毛巾裹住,头顶上的雨也停了,郁露白才回过神来,有些激动地转身去拉傅琮的胳膊:“叔叔!你......”

    傅琮脸色很不好看,冷漠又气愤,给他裹住毛巾就转身往车子的方向走,旁边给郁露白打伞的吴助理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一边虚扶着他往前走一边说道:“傅先生没生您的气,雨太大了,您先回车上。”

    站在雨里时不觉得害怕,郁露白只一心想着要快点赶到叔叔出车祸的地方,看看叔叔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什么他能帮上的忙,但雨太大了,他又不怎么会看地图,走错两次才绕到这个有印象的公园门口。

    雨大得像在水里奔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紧张时不觉得冷,坐在温暖的车里时反倒是起了鸡皮疙瘩。

    车里很安静,郁露白拽着潮乎乎的毛巾偷偷去看傅琮,见他漏出来的皮肉都是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傅琮不看他,他只好垂下头去盯自己装了水的鞋,又摸了摸湿透了的裤子,担心把车子座椅弄湿,想站起来又怕闹出动静惹得傅琮更烦,动了动屁股,后脖颈就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握住了。

    “动什么?”傅琮的语气并不像他的手那样温热。

    郁露白有点害怕,但还是认真解释:“裤子湿了,所以...怕把椅子弄湿了。”

    “啧。”傅琮手向下搂住他,松松一带,他便歪到了傅琮的怀里,握着他的腰一提,便整个坐到了傅琮的腿上。

    “叔...叔叔,我衣服是......”郁露白挣扎着想下去,辩解的话很快就被傅琮止住了,肉乎乎的小脸冰凉,傅琮捏上去的时候滑得快要握不住,盯着他撅起来的淡粉色嘴唇看了看,又气又无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郁露白不敢动了,老老实实窝在傅琮的身上。

    剩下的路程格外安静,两个人贴着的地方都是暖呼呼的,郁露白靠在他的胸前,被这股热气蒸得昏昏欲睡,偶尔能感觉到空调吹过来的热风,偶尔又好像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迷迷糊糊察觉到傅琮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他似乎说了什么,郁露白没听清,意识仿佛在火山口来回游荡。

    直到手被熟悉的力道握住,郁露白才安心沉沉睡去。

    或许是父母养得用心,郁露白虽然身体和常人不一样但却很少生病,但突然淋了这么久的大雨,再好的身体也是扛不住的。

    发烧时忽冷忽热,一会儿梦到自己在水里游泳冻得发抖,一会儿又梦到自己蹲在院子里看蚂蚁热得冒汗,轰隆隆的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又归于寂静。

    醒过来的时候额头上还贴着退热贴,已经不觉得热了

    高烧过后身体还是有些酸软,郁露白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口渴,缓缓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是傅琮的房间。

    赤裸的双脚踩上地毯,他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宽松的衬衣堪堪遮住大腿根,衣服下面什么都没有。

    思绪有些混沌,郁露白努力思索着不被傅琮发现秘密的可能性,但怎么想似乎都为零。

    如果没办法保守的话,他更想让自己来做出坦白秘密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