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宁恬手中尚在淌血的软剑,就这样带着血腥的气息、带着令人心颤的呼啸风声，毫无旁骛地向着沐雪心刺了过来。
沐雪心：“……”
沐雪心再次深感心疼。
倒是不心疼宁恬了，不过很想心疼一下……那个前一刻还在心疼宁恬的自己。
沐雪心先前被宋慕汐拉到了一棵树干旁，原本是背靠着树干遥遥望着宁恬的方向。
然而也是因此,这会儿面对着宁恬突如其来的攻势,沐雪心根本避无可避。
而他更不能出手挡剑。宁恬最初学的那些招式本就都是由他所教,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比宁恬更熟悉他的出手方式。
他下意识地往宋慕汐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表情甚至比他还要呆滞几分。
大概谁都不会想到宁恬会忽然对自己出手。
沐雪心心下知道宁恬这会儿根本不对劲,倒也没怎么生气。
他闭了闭眼,飞速算着那剑到达的时刻,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向前移了一步。
一瞬间,沐雪心不出所料地感到冰凉的触觉伴随着胸口的刺痛袭来。
然而却也只是一瞬间。再往后，想象之中的剧痛却没有如意料中那般随之而至。
沐雪心慢慢睁开眼,这才意识到宁恬其实早就收住了手。若不是他自己作死往前挪了一步,原本压根不会伤到他。
宁恬眼中的猩红血丝已经慢慢消退,他蹙眉看着沐雪心：“为什么不躲？”
“那皇上为什么不杀我？”沐雪心笑了笑。
宁恬眼神闪烁了一瞬，不知想说什么却最终也没说出口,只冷冷不知何意地顾自笑了一声。
“我不躲,只是因为纯粹无处可躲,”沐雪心平静道，“而皇上不杀我,不过因为本意就无心杀我,是这样吗？”
沐雪心原本是真以为宁恬已经杀得上头,索性打算把看得不顺眼的人全都一锅端了。
然而在触到剑尖的那瞬间,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宁恬根本没打算真下手。
毕竟以宁恬出招之凌厉迅速，在那个距离下根本不可能收得住剑势——除非他原本就收着攻势，只打算点到为止。
也就是说……
这一下,恐怕真是在试探沐雪心的武功，试探他在骤然遇袭的时候会不会下意识地出手来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