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脑子一嗡，逐间房门推开寻找，却仍不见其踪影。
他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却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忽然觉得身后有人。
卫庄猛一回头，他心心念念惦记着的那个人就站在身后，月光倾泻而下，将他周身拢进一层白色的柔光之中，仿佛披了件半透明的白纱，不但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他的心。
“师哥……”卫庄下意识喃喃唤了一声。
盖聂怔怔望着他，仿佛一根木头般，没有任何反应，就连那条件反射般的一声“小庄”都没有。
卫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肩：“师哥，你……你怎么出来了？”
盖聂的眼眸中似有泪光闪烁。但他努力平复着自己内心的汹涌，双唇微翕，淡淡挤出一句话：“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卫庄用力捏了捏他的肩，咬牙道：“方才在屋顶上的那个人，原来真的是你。”
“所以如果我没去，你真的会杀了他吗。”盖聂的声音在颤抖，“所以你那句话，是故意讲给我听的吗。”
卫庄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避开他的目光：“我当时并不能确定是你。我更希望那不是你。”
盖聂将他的手从肩头拂下，定然道：“既然你不信任我，又何必费劲演那么长一出戏给我看。”
卫庄急了：“师哥，这跟信任不信任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杀人！如果冯伦冥顽不灵，我真的会杀了他！”
盖聂摇头：“那也是因为你不相信我会为了你做任何事，包括杀人。”
卫庄面色一凛。
盖聂转过身，垂眸黯然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在屋顶上，如果冯伦还是不肯答应你，我真的有想过杀了他……”
“师哥！……”卫庄心中大震，还想上前亲近他，却被他抬手挡在了一步之外。
盖聂哽咽了：“现在我觉得很羞愧……为自己会有这样无耻的念头而羞愧……”
“羞愧？我让你觉得羞愧了吗？！”卫庄用力吸了吸鼻子，“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不想你会这样，才不让你掺合进去的？”
盖聂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卫庄觉得很委屈：“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想过从零开始，一点一点去积累。但是，等我把整个环节全部摸清之后，我发觉要靠我们这样一点一点的积累，根本不可能达到我想要的程度。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啊师哥！所以，整体接管才是最快最好的办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难道你没想过将来吗？还是你，从来就没真正打算和我在一起？！”他越说越激动，话赶着话，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发泄了出来。
最后那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猛地击中了盖聂的心脏，最初的那一下，他整个人都懵了，慢慢地，痛感袭来，他只觉一颗心仿佛被锤得稀碎，血浆四溅，糊了他一眼，他已经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了。
暴怒发泄过后，卫庄渐渐冷静下来。
盖聂没有回应，这让他有些意外。再怎么着也该争辩几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