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去了木屋思过,鬼谷无人照料剩下这师徒二人的日常生活,紫女便派了两个小厮叫吉祥、如意的前来,每日洗衣做饭,还给后山的盖聂送饭。

    鬼谷房间不多,吉祥如意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麻利地收拾了一下柴房给自己当寝室,既不打扰鬼谷先生,也不打扰他们的卫庄大人。

    卫庄发现,师父变了。

    之前师父对教学似乎并没有多用心,加上有师哥帮忙分散师父的注意力,上课时摸鱼偷懒的事他没少干。

    但现在,师父变得严厉又严格。从前和师父斗嘴戏谑的相处方式再也不复存在;他们心中的芥蒂也不允许他们再用这种方式相处。师父授课的时候他必须全神贯注,否则,戒尺就会不容分说落到他肩上。

    到了晚上,那个叫吉祥的小厮会过来给他换药。

    每次换药都是一场煎熬。

    师父那鞭子下手着实太狠,一鞭下去皮开肉绽,紫女不得不用绷带将他整个胸部勒得死死的,以确保伤口尽快愈合。

    他便又想到了盖聂。

    师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无人帮忙照料,不知那瓶药够不够用呢……

    他让他的鹰叼来野味,嘱咐吉祥如意洗干净了,他抽空亲自烤好,让他俩送到后山去。

    可二人却将烤山鸡原封不动带了回来。

    如意说,是盖师哥不肯要。

    卫庄只好让他的鹰直接把野味扔到后山的小木屋前。

    小木屋其实离得并不远。

    一得空,卫庄便会偷偷吹那支无声哨,希望有一天,他的哨子能有所回应。

    但那支哨子始终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一次都没有震动过。

    他又让他的鹰给盖聂带了他的信——他不想让师哥以外的任何人看到信的内容。

    可每次鹰回来,脚上却依然空空如也。

    盖聂,似乎已经完全把他这个人忘掉了。

    没有师哥在身边的日子,卫庄百无聊赖。

    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或许更像是独自喝了一杯冰冷的酒,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凝成热泪。

    半年的时间其实不算长。

    在分开的头一个月,卫庄一直沉浸在后悔与自责之中,后悔他应该再带着师哥跑得更远些,躲得更隐蔽些,自责自己不应该急着在桑海城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