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还有些朦胧,眼睑尚未完全睁开,就已经感受到来自外侧的光线。

    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昨晚──或者说是今天凌晨──昏昏沉沉入睡的时候,没有拉上窗帘。

    想是第一道曙光穿破东方的天空时,从没有遮掩的窗外流进来,给生理时钟「天亮了」的讯号。

    「几点……了……」

    才正要开始暖机的大脑发出指令,手从被单底下伸出去,在床边的小几上m0索,却没m0到本来该在那边的东西。

    「咦……」

    混着睡意的声音穿出喉咙,浓浊沙哑的程度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蓝维杉终於在枕头里挣扎着睁开眼睛,目光对上本来应该有个闹钟的小几,然而却没看见台灯以外的东西。

    「奇怪,闹钟呢……啊。」

    暖机完成的大脑叫出昨晚,不,很可能是在今天凌晨的记忆:

    很突如其来地,想知道时间。

    习惯X地伸手出去要m0闹钟,却没有成功,中途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拦截。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手掌b杉要厚,力气也b杉大,可以轻易攫住杉的手腕,强制X地将他的手跟意识全部拉回原位。

    即使如此还是本能地想要遵守出於灵机一动而发出的愿望,第二次试图伸手出去拿钟的时候,那只手抢在他之前先抓住钟,抛到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去。隐约还记得它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不准想我以外的东西。」

    「我只是想知道时间……」

    「连那都不可以。」

    「────!」

    没有机会抗议。应该说,在抗议的字句出口之前,就被堵住了,被如暴风般笼罩下来的吻给封住,强制X地必须吞回肚子里去。

    跟着吻之後来的是侵略,热度与质量像刀刃般贯穿身躯,y生生将所有的思绪和感官反应从身T当中cH0U离,除了一句话之外,其他的,杉什麽也记不得:

    ──我绝对不会放你走。即使你不愿意,你想走,也没有用。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会把你追回来。

    杉在枕头里左右摇头,试图甩掉正在开始变得鲜明的声音跟画面,偏偏身T不太听话,腰部以下回传的讯息是钝重的疼痛,肌r0U跟关节都不太听话。

    不服输的大脑再度发动命令,撑持着坐起来,拉起被单裹着身T,再拖了足足五分钟,腿好像才终於听了话,慢慢滑下床铺,拖着艰难的步伐走向很可怜地躺在地板上的闹钟。现在的人十个里有九个拿手机看时间,手机早就取代闹钟的功能,但杉是剩下的唯一一个异类,他使用的还是钟,不是以萤光灯显示数字的电子钟,而是使用指针的钟。

    钟面停在清晨的五点十分,秒针还在走,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坏。杉暗地里吁了口气,因为这个钟不是他自己买的,如果被摔坏了,送他这个钟的人一定会很伤心。还好它b外表看起来的坚固许多。

    他站在原地,凝望慢慢移动的秒针,抬头看见穿衣镜里自己的形影。浅sE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颊侧,被来自窗外的yAn光一照,看起来是金褐sE的;就算披着被单也无法完全遮住肌肤,还是看得见锁骨下方、x前跟侧腹布满深浅不一的红点。杉用空着的手抚m0那些瘀血的痕迹,有些伤痕还在痛,有的周围有乾掉的血痕。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