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肃？
是了，他还有个儿子，一个被他亲手打发到边陲之城近十年的儿子。
永真帝闭目听着高公公迈着沧桑而缓慢的步伐缓缓走出大殿，随着吱呀声殿门被关上，床上的永真帝缓缓睁开了双眼。
想起齐肃永真帝是极不适应也不愿意的，齐肃一直被他视为耻辱，所以永真帝总是对齐肃视而不见，深宫之中一个被帝王厌烦嫌弃的皇子说实话还不如得宠的奴才，可想而知对方成长以来都过的什么日子，可是他的生命力却一直很顽强，不管自己怎么漠视他或是宫中的奴才主子怎么欺辱他，他都能活的好好的。
哦，听说他又打胜仗了。
就在永真帝死亡弥留之际，这位曾经手段狠诀现今昏聩的帝王，忽然心中清明起来。
也许大齐交给这位从不被他重视的儿子更好些？
毕竟自己这身子说不好是被太子还是被二皇子搞垮的，缠绵病榻的这些日子，他早已看透自己这两个不孝子。
想到此处，永真帝痛苦地闭上双眼，再无动静。
出了永真帝寝宫的高公公，他将拂尘别在身后，颤颤巍巍往后看了一眼，那一眼透过这寝宫的门直直看向永真帝，眼睛周围满是沧桑的沟壑，眼神深沉晦暗不明，早在他旁边等候的另外一位年纪小的公公看了不禁瑟瑟发抖。
小太监忍不住出声恭敬说着：“师父，我在这儿看着吧，您先回去歇会儿。”
高公公转回头，瞧了眼自己这个小徒弟，用阴柔的声音嘱咐完这小太监后，便满意地点了点头，缓步离去。
小太监瞧着自己师父的背影，穿着太监服的高公公仍旧是一丝不苟，走起路来虽说看起来还是那么四平八稳，行动之间规矩礼仪已经刻进骨子里。
明明师父看起来同往常没甚区别，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好像比以往走的姿态更畅快些？
年轻的小太监不理解，挠挠头，规矩地站立在寝宫门前，等着到点定时进去照顾陛下，他想着今晚还有一夜要熬，便迷瞪着半垂眼皮休息起来。
***
清风观，书房。
“京都那边有动静了？”
宋令仪在书案后捧着一本杂集，他身上随意披着一件青色绣有白色云纹的袍子，垂目漫不经心翻着手中书籍，随着轻微的翻页声轻轻问着站在书案前的宋昭。
宋昭低头拱手回道：“华阳长公主近日同太子以及二皇子走的越发密切，而且据说要在五日后二皇子就要同柳姝成婚。”
“五日后？”
“是的，王爷。”
宋令仪放下手里的书籍，右手大拇指在自己光洁的下巴上摩挲着，少顷后，嗤笑一声。
“这个婚他怕是结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