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秋也偶尔想过,有一天也许会离开那个宁静闲适的小村庄,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他看着窗外逐渐变得熟悉的车流街道,只觉得有些抽离。

    知道回去之后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心里很清楚,可他必须这么做。

    祁邗……岑秋没有亲眼看到他被折磨的样子,但他以前见过傅关临是怎么对人用刑的,也能大概想象到那副场景。

    必然是已经没剩下什么好皮。他以往靠那张脸招蜂引蝶,也不知道被打破相了没有。

    岑秋不着边际地想着这些,表情很平静。路上老孙跟他聊天,他也能聊得有来有回。

    只是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隐隐露出血迹来。

    他也间或催促一声,拜托老孙快点。老孙好奇道:“是啥要紧事?这么着急啊?”

    岑秋只是淡淡道:“很要紧,麻烦孙大哥了。”

    孙大哥摆摆手,爽朗地笑起来:“不麻烦不麻烦,这叫什么,举手之劳嘛!”

    岑秋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村庄里民风淳朴,村民都热情好客,乐于助人,是以岑秋能迅速和他们熟络起来,也是以沈清会在这里一住就是好多年。

    但离开之后,就都见不到了。他走的时候来不及收拾行李,只拿了手机和钱夹,其他东西都还留在楼上,也不知道张爷爷张奶奶会不会给他留着。

    想来是会的,老两口那么好的人,要是发现他突然不见了,怕是天天都会盼着他回去。

    中饭都还没给他们做呢,老人已经习惯了天天吃他炒的菜,常常夸他做的菜比他们自己做的味道好,不知道一下子换回口味能不能习惯。

    岑秋又想起沈清。她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的人。岑秋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见过母亲,和沈清闲聊时也偶尔会觉得有什么缺口被补上一块。

    只是可惜,明明已经说好了,再过几天,等那些山顶的菊花完全晒干,他就去沈清那儿讨一杯菊花茶来喝。

    怕是这辈子也喝不到了。

    那个人,也大概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老孙在岑秋的指引下,一路把车开到了一栋别墅前。

    说是别墅,实则可以称得上庄园。建筑物一眼望去好像有三四层高,掩映在其前的树林中。树林里树木葱郁,品种多样,在这个时节有绿有黄有红,一片缤纷。

    正值太阳落山,一轮橙红得刺眼的落日悬在西侧,暖黄的光线笼罩在树林上,却平添几分寂寥。

    大门口还站着两个保镖,看到岑秋回来,立刻朝他鞠躬。岑秋无视了他们。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立刻跑进去通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