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两个地区,在很多年以前,曾经争夺过这个地方,后来战火消退,这里的中心点就被化成‌了分界线,并且取名为’Peace’。这里有全陆地最好的一所教育大学,每年会为全陆地输送最优秀的教师。”文‌恺一边走,一边说,还一边低头摸怀里的蛋壳。

    “终于……”厉深撑着膝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文‌恺眨眨眼,雨露从金色的眼睫上抖落,夜风吹得他浑身发凉。他轻声道:“等明天过了界碑,我‌们就算回到北方了。”

    阮希听得还有点恍惚。

    一路奔波劳累,终于,他在同伴离世之后来到了北方。

    之前一起战斗的人们都已经各自散去,这里的食物看起来也比较紧缺,街上有许多南方逃难而来的群众。

    在这座人人友好的城市内,有这么多外地人“入侵”,居民似乎都表现得非常从容。

    经过几个小时的高强度精神紧绷,大家都累了,似乎对吃的提不起兴趣。

    顾子荣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泪凝在眼角。

    文‌恺和厉深还一脸都是血,血干涸了之后黏在皮肤上,形成一块块深色的红斑,根本来不及擦。

    陆征河环视一圈周围,低声道:“已经一月了啊。”

    “对,”文‌恺回答,“我‌们从联盟出发的时候,我‌记得冬季才刚刚到来。”

    陆征河低头看自己的手。

    即将回到北方,他才又感受到那种手裸露在外会被冷到僵硬的刺痛感。

    和阮希没相处多久,却好像已经隔了一个世纪。

    越往北走,晚上的风就越冷,温度越低。

    月光涨潮,夜已深了,黑色淹没房顶,各家生起的烛火摇曳出微光。

    晚间,此时的Peace城彰显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包容感,四处奔走的人们为这里增添烟火气息。

    阮希站在路边,手里拿了一块陆征河不知道哪里去搞的煎蛋饼,低头咬了一口。

    这一口香甜酥软,温热的那么一小块刚刚下肚,阮希一路拼命憋过来的眼泪突然就憋不住了,猛然决堤,喉管涌上的气呛得他连连咳嗽。

    他扭过头,把脸藏入斗篷里,咬着嘴唇,偷偷地用袖口擦。

    “别哭,阮希,”陆征河一张口,发现气温已经低到会呼出一团白雾,“你哭我难受。”

    “……你吃东西了吗?”

    阮希眼睛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