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刘天宇终于从昏迷中苏醒,他浑身酸痛,脑袋里嗡嗡的,全然忘记了入魔之后的所作所为。

    活动一下酸痛的肌肉,天宇心中暗暗叫苦,之前苦战半神之时被打的一身是伤,还没恢复就又强行催动魔剑入主,决战修为稳压他一头的生镇川。

    唉,即使是入了化境,也实在是太过勉强了些。

    他艰难的撑起身子,收好放在床头的人屠断剑,踉踉跄跄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明媚的阳光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弄得他有些睁不开眼,鸟儿在枝头上鸣叫,一阵微风拂过,树叶窸窣作响,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不远处,王翔羽身着一身便装,全无之前主星的威严,如同慈父一般搀扶着被裹得像个粽子一样的义子崔亮在院中散步,见天宇已无大碍,他语气温和的出言招呼道:“醒了?快去收拾收拾,教主大人正等着你呢。”

    刘天宇见崔亮这一脸颓废的,有些疑惑,不由得问道:“崔兄他…”

    而崔亮却一下子炸了毛,他用力的挥舞着双手,像是要杀人般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滚!你也配来嘲笑老子?老子用不着你的怜悯,给我滚!滚!”

    就在刘天宇二丈摸不着头脑之时,王翔羽来到他身旁轻轻的说道:“他昨天被人废了武功,有些暴躁,失礼了。”说完便扶着崔亮缓缓的离开了。

    要知道,对江湖中人来说,修为便是地位,一个人被废了武功就等于夺别人饭碗,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更何况江湖中打打杀杀,恩怨情仇在所难免,没了武功,那些伺机而动的仇人和敌对势力可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如果没有强大的后盾做支撑,那几乎就是宣判了死刑。

    强如师父,受了伤都会有人试图暗杀,更何况崔亮呢?这样看来,他的敏感和疯狂也变得可以理解了。

    天宇的东西不多,加上有那枚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星戒在,不多时便已经拾掇完毕。他从旁人那里问得了昨日的情形,知道自己终于是手刃了杀妻仇人生镇川,一直压在心上的巨石终于是消失了,轻松无比。

    他仔细回忆了这近一个月的旅程,还有些在做梦的感觉,一直陪伴他的董洁不在了,自己也帮她报了仇,到也算是尽了本分。唯一亏欠的,也就只有那个温柔而又坚强的女子生玉涵了吧。

    离开锦官城之前,他本想去告个别,但一想到现在双方的立场,又报以苦笑,最终只得报以叹息。

    扪心自问,没有人可以接受父母被人当面残杀,亲身体会过全村人被屠戮殆尽的刘天宇完全可以想象到那时的她会有多痛苦,多绝望。

    爱她是真,但董洁的仇也不能不报,杀人偿命乃是人间正理,只能盼着时间能抚平她心中的伤痛吧。

    想到这里,天宇暗暗下定决心,等从总坛回来就去找她解释清楚,无论她能不能原谅自己,都无愧于心,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正午十分,跟随教主前来的紫微教高手们在院中集合完毕,论功行赏后,教主大人简单讲过几句之后便正式解散,有的坐上了门外的马车,有些则直接运起轻功扬长而去,好不热闹。

    待众人散去,教主与几位主星各自上了自己的洋车,因为天同媚星非要和教主大人坐在一起,因此空出一辆。

    而最有资格坐的张继旭,这位准主星却因为即将入主川蜀,需要从王翔羽这学习一些经验并进行交接,二人自然要坐同一辆车,不会去争抢。

    因此,刘天宇同几位在此次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的伤员们一起有幸坐上了洋车,在蓉城人民羡慕的目光中向远方驶去。

    其实那个时代的汽车远没有现在这样发达,一小时跑四五十公里就已经是车的极限了,远远没有这些大佬们自己轻功行进的快。

    况且当时也没有四通八达的公路,山路崎岖,对车辆的行驶更是雪上加霜,若是想做的舒服不颠簸,平均一小时不会超过二十公里,并不比马车要快多少。当然,配车主要是为了彰显地位,凸显与他人的不同之处,并非真的当做代步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