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草原凉风横扫,吹起一片飒飒声。

    河边水流潺潺。

    “今日之事,是微臣失察,未曾提前防范,请陛下降罪。”封白单膝跪地。

    褚渊道:“右毕占是计划好这出戏,你防他也防不了。”

    封白垂首说:“若不是微臣大意,不会累及慕青姑娘,令慕青姑娘误会陛下。”

    褚渊摆手:“出行在外,不能面面俱到,不用过分自责。”

    他也没想到右毕占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想来右毕占是为试探他的底线。

    这里毕竟是乌桓,不是西燕,他纵然不悦,却不能当场翻脸。

    何况,右毕占就是吃准乌桓现在是西羌和西燕的制衡点,但局面肯定不会一直如右毕占所愿。

    他没有立即和右毕占算账,为的不过是做个表象,让天下以为乌桓有意和西燕结盟。

    封白道:“可是慕青姑娘那里……”

    “事发突然,谁都不能马上想清楚,何况纵然知道是右毕占有意而为,她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把气撒朕身上。”褚渊弯唇笑了笑。

    封白有些疑惑,甚至是惊愕。

    换成别人,吃了一百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皇帝脸sE看,而更诡异的是,皇帝没有半点想惩罚的意思。

    难道g0ng里面的流言是真的?他瞧瞧褚渊,不敢继续揣测。

    目光从远方逶迤的雪峰移开,褚渊想起赵慕青搀扶成允言离开的背影。

    封白道:“那位成公子和雅朵姑娘的身份,属下已让人暗中调查。”

    褚渊颔首:“就算不查,朕现在差不多也能猜到几分他们的目的了。”

    安成侯还在当牢笼里的金丝雀,总不至于人缘差到西羌上下没有一个人为其担心或设法相救。

    他任云中太守期间,结识过一些人,那时候从他们口中听说过一件事。

    成坚不是只有安成侯一个儿子,还有个小世子。

    成坚有心栽培,可惜小世子对政事毫无兴趣。

    成坚和其几乎父子决裂,依然没能让小世子改变态度。小世子不听话,早些年就离开西羌,独自浪迹四方。

    小世子不问世事,亲近的人也没有几个,唯独自幼与兄长安成侯交心。眼见安成侯受难,岂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