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泰打了个哈欠:“你靠过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男孩也像是在思索这个问题,放空了神情,接着缓缓道:“好奇……我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出现。”

    张安泰:“……”

    “人怨憎他人,人渴望他人死去,这样的人类生出了我。”男孩笑道,天真而灿烂的笑容,也显得格外残忍:“像大哥哥你这样能抵挡咒力的怪物,也是和我一样在所有人的期望中诞生的吗?”

    太阳升上天空,温度也随之上升。

    大人们都愁眉苦脸,孩子倒苦中作乐,拿着碎石玩起打弹珠的游戏。

    男孩不知去了哪里,张安泰下了山坡,和几个男性巡视周围。

    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昨日虎杖悠仁就是从这里运回了几桶水。他身上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叫人感到不可思议。

    张安泰站在溪水旁,将水泼到脸上,让自己清醒些。

    多大的人了,还被那咒灵的几句话说得心神动摇。

    “二十多了,还在找什么呢。”张安泰对着水中的自己喃语:“当年难道不是你自己……”

    接下来的话,他没对任何人说过,就连面对自己,也说不出口。

    水洗涤了外表,冲净不了心底。

    傍晚时分,虎杖悠仁回来了。

    他带回来了不少人,这下山洞也显得有些拥挤。和羊群似的挤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倒也带来了些许安心。

    张安泰看着虎杖悠仁半身的血:“这又是被什么踹了?”

    虎杖悠仁笑着朝他比了个拇指:“今天很注意,不是我的血!”

    持续二十四小时没睡,一般人都会感到疲惫,虎杖悠仁却还乐呵呵的,同小孩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张安泰拿了食物给他,虎杖悠仁接过木碗,目光在张安泰身上停留:“……张,脸绷得好紧,我觉得你笑起来更好哦。”

    被这么一说,张安泰才注意到,他像是切换成了off状态。

    工作的时候,玩的时候,只要有其他人在场,他就会不自觉地开口,下意识多笑,让自己显出游刃有余的样子。

    独自一人的时候却多面无表情,几乎不开口说话。

    “是么,”张安泰深吸了口气,扯开嘴角,“笑的时候啊……有心动吗?”

    虽说穿着一身沾了发黑血迹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却不能说这笑容没令人感到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