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荀教授简单通完话后,周谧只能用六神无主来形容自己。

    她原以为她与张敛的关系只是一根活节,可以自如地系与解,岂料中间竟然这样千丝万缕,错综复杂。

    见她维持了好一会的撞邪表情,贺妙言歪过身来问:“谁啊?”

    周谧每个毛孔都快冻结,惶然看向朋友:“我导师。”

    贺妙言不明所以:“哈?”

    周谧喃喃,声音打颤:“她是张敛妈妈。”

    “我!靠!”贺妙言嘴巴张得能吞俩鸡蛋。

    周谧极力想让自己镇定,然而无果,她心乱如麻。

    眼看着医院大门近在咫尺,她忙说:“言言,前面让我停一下,荀老师说一会来医院找我。”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怎么知道,”周谧欲哭无泪,接二连三的惊雷就这么劈头而来。她双手盖脸:“天啊,我都不知道张敛怎么跟荀老师说的,她要怎么想我,我不会毕业都难了吧。”

    贺妙言停住车:“她说要见你?就她一个吗?”

    周谧将碎发理到耳后:“张敛也会一起过来。”

    她回想着刚刚通话中的细枝末节:“其实荀老师说话很温和也很客气,甚至有点抱歉。”

    “那应该只是想就你怀孕的事当面谈谈?”

    “是,”周谧深呼吸,作视死如归状:“所以让我下车吧,是死是活,痛快一刀。”

    贺妙言说:“我陪你。”

    “不太好吧。”周谧看她。

    贺妙言说:“那让你一个人1V2?想都不敢想。教授怎么了,我要给你撑腰!”

    周谧瘪嘴:“谢谢你,言言。”

    贺妙言说:“我先把车停回去,我们待会就在门口等。”

    快到人医正门时,驾驶座上的张敛一眼就看到了周谧。

    她今天打扮得很清淡,扎马尾,白色毛衣,露出脚踝的浅蓝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她姿态很好,直直立在那里,发丝微拂,像朵有韧劲的雏菊。

    她的胳膊正被身边一个中长发女生死挽着,很用力,跟挟持似的,张敛猜应该就是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