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现场任何一个人,故而,就算有人知道答案,也没人敢在这时候应上一句。

    兰辞自顾自的又答:“它饿了。”

    生决已经很久未出鞘了,它沉睡的时间越久杀性便越难控,就算是兰辞也不见得能安抚一二,不见血不封鞘。

    那人半张脸蒙着面,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左眼还缠着绷带,单从那仅剩的一只右眼,看不出丝毫畏惧来。

    就算已成瓮中之鳖,也闪现着不可屈的倔力。

    兰辞眼中闪现一丝诧异,她还没来得及动,只见那人突然再次翻身跃起,直冲门外。他的轻功太强了,只眨眼一瞬,兰辞手中的红枫叶就慢了一步。

    枫叶偏了方向,穿进那人的肩肘处,他好似没有知觉,欲再动脚,被门口齐压压一排御前守备军堵住了去路。

    兰辞沉眼去看他,心想,这下应该是插翅也难逃了。

    隐约中,兰辞察觉那人嘴角不可忽视的上扬了半分,笑还未落回实处,突然大殿一侧的窗户倾然崩塌,一个黑影从众人眼前飘过,一把抓住那蒙面人就要离开。

    兰辞反应迅速,一人一剑拦住二人去路,后来的人同样也带着面具,只是露出的那双眼睛让兰辞莫名的感觉熟悉。

    她眯了眯眼,出声问:“你是何人?”

    那人眼尾带笑,充满着不可忽视的轻佻,却并不回话。

    兰辞剑尾轻起被他轻松躲过,一瞬间御前守备军全动,噼里啪啦围了个水泄不通。但那蒙面人却又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假意与兰辞纠缠,脸贴近兰辞耳边,先是轻轻一笑,继而才不急不忙的轻声道:“你怎么只会坏我好事?”

    语气轻浮,有一种吊儿郎当的不着调,这个样子,除了苏衍那货兰辞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人。

    她微愣,还没来得及开口,苏衍再次抢先道:“送我们出去,有机会再解释。”

    兰辞想也没想,道:“苏公子怕是想多了!”

    兰辞向来不会演戏,尤其是在这一众朝廷老骨头前,若是苏衍是从自己手上逃走的,兰辞怕是日后有嘴说不出,非得安个同谋之罪不可。

    倒是苏衍,似乎也并不太在意兰辞究竟帮不帮他,只笑着摇了摇头,撂下一句“真无情”便松开了兰辞。兰辞一怔,只见苏衍一脚踢向一人胸膛,齐压压十来个人倒了下去,趁着混乱,他再次伸手抓过一个老臣,毫无目的的朝着御前守备军扔过去,紧接着,他倒退着转了一个圈,一只手还拎着受伤的一个,只一眨眼,就从窗户口跳出去了。

    御前守备军全动,迅速封锁各大城门,挨家挨户排查,一直到深夜,丝毫未获。

    那两人,就像长了翅膀,飞过这高高城墙,彻底没了踪影。

    朝廷围的像堵墙,兰建更是重重叠压之下的小兔子,他不敢合眼,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那近在眼前的断刃,那凶狠且不留后手的半只眼睛。

    究竟是谁,能带着一个伤患于这层层官兵侍卫围压之下而逃之夭夭,这宫中若是没有哪个权贵伸手,兰建打死都不信!

    不仅兰建不信,兰辞亦不信,这苏衍究竟是在借谁的力?

    绝不可能是穆奇孟,而严既峰带领的速林军从出事开始一直暴露于大众之下,就算严既峰想,他暂时也被无数人的眼睛盯着而挪不开半步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