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鬼魅只字不曾透漏,自从被绑着关进了深谭谭底,他便一半时间晒太阳,一半时间睡觉,好不惬意。

    甚至还不厌其烦的在谭壁上一笔一划刻着用来记时间,密密麻麻占了半边墙。

    兰辞问:“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什么手段都用了。”段少凌回,“已经成这般模样了,不知这东西还会怕什么。”

    估摸着这个问题,当年杀驭也曾想过,他毁他容貌,拔舌断筋,挑皮削鼻,什么手段没用过,也不是没得到一个尚且还算可以的答案吗?

    “鬼魅。”兰辞出声问:“你在等谁?”

    他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死死盯着满壁的字画,神情之中是掩饰不掉的兴奋,仿佛日子每多过一天,他便多了一分生存的机会。

    “公主,哦不,皇上……”鬼魅转过半边脸来,说:“我快要赢了,我马上就要赢了!”

    兰辞问:“你能赢得什么?”

    “再等几天,只要再等几天……”他因过分的激动而手脚微颤,“我就能见到太阳了。”

    “他是不是疯了?”段少凌道:“自从被关到这里来,整日就说着这些听不懂的疯言疯语,一个有用的字都没吐出来。”

    兰辞却摇了摇头。

    兰辞问:“鬼魅,我有话要问你,什么条件你才肯开口,我都应了你。”

    鬼魅一张脸抽着动了动,从那模糊不堪的五官隐约能判断,他应该是咧着嘴笑了笑。

    “等等……”他开口,“再等等……”

    兰辞问:“等到什么时候?”

    鬼魅背过身,抬手摸了摸墙壁上的刻画,说:“明天。”

    “好。”兰辞也不强求,干脆盘腿坐在了鬼魅跟前,说:“我就在这等你。”

    “皇上!”段少凌一惊,“你不必守在这,我看着他,一有消息我……”

    “不用。”兰辞打断他,“我就在这等他开口。”

    谭底很凉,嘻嘻不倦的流水从脚底趟过,到后半夜的时候兰辞甚至止不住的开始发抖,一张脸发白。

    她的旧伤未愈,丹田处空空如也,没有半点内力傍身,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身躯在这陪着鬼魅耗着。

    直到清晨的第一轮光线射入到这谭底,鬼魅这才慢吞吞的捡起地上的石头在那混乱不堪的字眼之中加了一笔。

    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