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选择。”兰辞犹豫半晌,说:“有另外一条路可以绕过去,只不过……”
“那走吧,还等什么。”没等兰辞说完,杀驭转身就走了。
兰辞嚼舌,这究竟是有多嫌弃都不等她把话说完。那条路与其说路,倒不如说是一座荒山,不仅距离远了将近一半,脚底的杂草常年疯长,需得拨开草丛才能寻的路在哪里,更重要的是,眼下整个泽城,怕是只有那块地没有借得半点光。
兰辞转身又买了两个灯笼,点上蜡烛,往杀驭手里塞了一个。
“那边没有光,看不清路,这个拿着。”兰辞跟在杀驭身后,踩着他的脚印,杀驭一停,她就撞上去了。
撞的她鼻头一酸,杀驭倒是纹丝不动,转过身看着她,莫名的笑了笑说:“带路的不走前面,总跟在我身后干什么?”
兰辞摸了摸鼻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两人换了位置,换杀驭踩着兰辞的脚印。
二十年的光阴似乎并没有打击到这杂草一分半点,杂草几乎快到兰辞腰间,就算是拨开这些杂草也看不到哪里有路,这路怕是除了当年的兰辞跟紫鸢走过几遭之外,再无人来过。
兰辞停下了脚,说:“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我应该是记错了,这里没有能走的路了。”
“多走走就有了。”杀驭侧身往前迈了一步,很自然的伸手握住兰辞的手,说:“把灯笼拿好了,跟着我,别跟丢了。”
他的手很大,手心全是常年持剑握刀留下的茧子,似乎还有无数划痕,划过兰辞的手背,莫名的痒痒的,一股电流带过,兰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别走神。”杀驭提醒:“你要是丢了,这黑灯瞎火可就找不着了。”
兰辞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被杀驭紧紧牵着的左手,半晌道:“你要是丢了你那三跟班的不得杀了我偿命?”
杀驭轻声笑:“怕什么,洛丹青还不是第一个得叛变。”
有一段小陡坡,很窄很陡,穿过这段陡坡是两个岔路口,一条路直达云府,另一条路便是出泽城。虽然是两个方向,但在这个岔路口看,朝的是同一个方向,不过是一条稍左侧,一条在右侧罢了。
杀驭牵着兰辞,很自然的选了稍左一点的那条,他没有犹豫,也没有出声问一字半句。
兰辞脚步一顿,杀驭回头问:“怎么了,这就走乏了?”
兰辞问:“你怎么知道应该走这条?”
杀驭一愣,面具遮着他所有细微的表情收缩,借着微弱的灯光兰辞什么都看不出来,他还是老样子,多看了两眼刚刚那条岔路口,自然的出声问:“走错了?那你不提醒我,走吧,返回回去。”
兰辞说:“没走错,就是这里。”
杀驭笑:“你欺我不识路,这是在逗我开心?”
“不是。”兰辞说:“一般第一次走总会走错,还以为那两条路是同一个方向,都会到云府。”
那两条道以一种很细小的方向偏差在往两个方向延伸,到最后,中间隔着一座几十米的悬崖峭壁,她跟紫鸢就走错过,一路出了泽城,一整夜都没走回来。
一个紫鸢阁主,一个兰督公主,凭空消失一天一夜,兰海煜气急,罚了紫鸢一个月禁闭,那一个月里,兰辞没见到紫鸢,一个月之后,抱着紫鸢整整哭了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