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理堂上zj,面色苍白,眼神郁郁,不知在想什么。这幅模样落在底下,众人心里打鼓,噤若寒蝉。

    秋晏景坐在阶上椅座上,心里却想着隔了好远的王府,府中的珩之若是听见了风声,会不会着急?早知道就该把林谒留在府里,毕竟府里那些小子一个二个地都靠不住,唯独林谒成熟点。

    “咳!”秋赫咳了一声,眼神晃动,落在了下方,沈氏三人正跪在那里。

    “陛下。”福满快步走到他身边,呈上zj恭敬地退在一侧站着。

    秋赫快速瞥过供状上的纸,冷声道zj面,你要不要来看看?”

    沈原清楚,秋赫此时并非是在为定安王讨公道,而zj是在为他自己,为他君王的权威。所以他磕了头,沉声道:“罪臣试图刺杀定安王,的确罪该万死,但臣有一言,万死也要奉于君上zj!”

    秋赫:“说!”

    “臣自先帝时任东秦宰相,早已将东秦之国事看做臣一身的事业,臣披肝沥胆、呕心沥血,就是为了不辜负先帝和陛下的期望!定安王手zj、不守规,如此胆大妄为之辈,再放任下去怎么得了?陛下尊定安王一身皇叔,可臣不放心!”沈原说罢哽咽,只得再次磕头,不再起身。

    不要脸!

    秋赫身侧的穆璁在心里啐了一声:这老匹夫倒是出其不意,若是没有异族刺杀一事,管这老匹夫怎么解释,也逃不了刺杀亲王的死罪,可就是出了异族刺杀一事,陛下还因此受了伤,想必陛下此时心里正膈应定安王呢,这老匹夫一句简单的谎话,顺势将陛下心中的膈应加重了。如此一来,沈原到底是刺杀亲王的罪人还是为了君王献身的忠臣,就得看陛下是想先除了沈氏这个祸患,还是除了定安王这个同姓亲王了。

    “是吗?”秋赫神色难辨,他看向面色平静的秋晏景,说:“皇叔,你如何看?”

    “不如何,只是觉得陛下长大了。”秋晏景看也不看他,自然也不在意秋赫那一瞬间的僵硬和心虚,淡声道zj:“随陛下入宫,不过是想要个交待罢了。”

    沈原刚说秋晏景“不尊上zj声,冷声道zj:“交待?朕无需给任何人交待,皇叔,你逾矩了。”

    这话音落地,莫说殿里其他人,跪在沈原后头的沈绥第一个变了脸色,暗道zj:小皇帝今儿是受了什么刺激?难道不明白这年头,谁握着兵权,谁他娘才zj是爹啊!

    东秦兵权,三十万都在宸九手zj中,小皇帝明明知道宸九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更不是奉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老实孩子,怎么还敢突然硬气起来?难道……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小皇帝之所以如此,是有了依仗!

    近水……近水,沈绥猛然抬头,和秋赫身侧的穆璁对上了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从穆璁眼里看到了戏谑,只是戏谑,却叫沈绥心里一紧。

    穆璁将他的脸色纳入眼底,他在这一刻无比松快,又想下去拍拍沈靖远的脸,问他:“要不要服从于我”,若是以前,沈靖远定是要忍到忍无可忍时才会红着眼服输,如今这时候,怎么也犟不起来了。

    他们俩的眼神争锋无人看见,殿中一时沉默到了极点,就在秋赫想要出言补救的时候,外面陡然传来一声传唤——

    “定安王妃到!”

    秋赫和秋晏景同时将眼神移去,一个在心里大骂“他怎么来了,搅什么局呢”,一个在心里将不安分地谢珩之绑成了粽子,狠狠地给了一巴掌。

    秋赫面色不佳,摆手zj:“传!”

    明理堂门开,谢懿大步走来,在沈原身侧站定,直视上zj方道:“陛下,臣持先帝令牌入宫,实有天大的冤屈要请陛下为臣做主!”

    搞什么明堂……秋赫心里不耐,沉声道:“小皇叔有何冤屈?”

    “臣以先帝义子、定安王妃的身份状告沈原、沈清谋害先帝、残害后妃、祸害王族三大滔天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