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柴房中,一名女子满身泥土,头发蓬松凌乱的瘫坐在角落间,窗户外头照射下来的唯一一缕金黄阳光映照着柴房中纷飞的灰尘。

    外头的世界明媚灿烂,柴房中却肮脏凌乱。

    地板潮湿又脏,她的身边还爬过几只出来觅食的老鼠和蟑螂,往常高贵的她看到这一幕定会发了疯一般的尖叫,然后叫太监和宫女把它们赶走。

    可如今,她已经离死不远了,全靠着肚子里的孩子吊着她活下去的意志,若是饿急了怕是连老鼠肉都会吃下。

    风无瑕目光涣散空洞,嘴唇惨白,眼睛已经哭出了血泪,眼尾一条泪痕是赫然的红色,血迹早已凝固结成黑色的痂,披头散发的模样犹如一个女鬼一般吓人。

    外头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随后是门外铁链松动的声音,风无瑕猛地翻身而起,连滚带爬的爬向了门口,她爬动的动作牵动了脚腕上的锁链,在这寂静的只有老鼠叫的柴房里叮当作响。

    这里根本没人会愿意来,若是有什么动静一定是宫人来给她送午膳了。

    柴房门“吱呀”一声推开,门缝里照射进来的太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风无瑕下意识抬起满是泥土的手遮挡,那双手肮脏到连指甲缝都有些黑色的泥状物。

    站在门口的人迟迟没有放下午膳,风无瑕意识到来者可能不是宫人,她仰着头想看清楚是谁来了,可是那人背着光她怎么也看不清。

    公孙灵一身雍容华贵的站在门口,脚上的绣鞋是由金丝银线缝制的,连鞋底都是用上好的软胶锦缎制成,看着这肮脏如同猪窝的柴房自然是不肯踏入一步。

    她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口鼻,一脸嫌恶却又得意地看着风无瑕,声音都忍不住扬高了几分,“姐姐,是我啊。”

    风无瑕听到这声音连忙把头低的更低了,如今她落得这般落魄模样,公孙灵的到来不会给予她安慰而是会让她感到难堪。

    “佳嫔妹妹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早已哭得沙哑了,听到公孙灵自称妹妹,便习惯性地用了以前的称呼。

    公孙灵冷冷挑眉,嘴角扯出一抹极为不屑的笑容,给身边的云烟使了个眼色,云烟是个机灵懂事的奴才,立刻会意。

    只见她从后边的太监手中取来了一块红色的毯子铺在地上,毯子直直铺到了风无暇的面前,然后她才直起身子,伸出手臂搀扶着自家娘娘踏上红毯。

    公孙灵步履款款,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高贵和炫耀,她一脚踏在了跪坐着的风无瑕手上,用力地碾了碾,脸上全是痛快解气的笑意。

    “妹妹?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竟敢这般称呼本宫?”

    风无瑕疼的是脸色骤变,想抽出自己的手可为时已晚,只能一年不可思议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公孙灵。

    “我想过落魄之时会有人落井下石,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你,我得宠之时,皇上给我的赏赐我也分了你不少,我对你真心真意你为何要这样待我?”

    风无瑕想过前来嘲讽落井下石的人会有哪些,可是她没想到笃定会来的上官映雪没来,公孙灵却是来了。

    “可笑,你一个青楼女子给本宫提鞋都不配,谁知道你用的什么妖术蛊惑皇上,本宫想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皇后会把杀害苍月公主的罪名加在你头上吧?”

    公孙灵话音刚落,风无瑕的视线便猛地瞧了过来,她颤抖着嘴唇,连发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什么意思?”

    高高在上的得意女人见状更是解气,轻声笑了两下,然后用力剜了风无瑕一眼,故作好人开口,“本宫瞧你也快死了,便大发慈悲让你死个明白吧。”

    公孙灵甩的甩手中了帕子,模样光鲜亮丽的很,“要怪就怪你愚蠢,本宫那时正愁拿什么证明你是青楼的,没想到你把青楼里的口脂送给了苍月公主,本宫不过是往里面加了点砒霜而已,谁知道皇后顺藤摸瓜,摸到了你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