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红桑已叫管家开了门,找了个清理屋子的借口,光明正大地进了门。

    进门之后,看见简朴的陈设和低矮的屋顶,更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我不得不感慨有些的寒酸。

    尽管他一个身份,那前世又是如何同良娣陈清婉勾肩搭背的呢?简直匪夷所思。

    可我来这里,也不是钻研他们勾搭之事,我只是想找一找这屋里里,或许会留有什么能够帮到我的蛛丝马迹。

    我寻思,爹爹也不曾亏待他,怎么看起来就这么清贫?

    虽然如此,可从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不难看出,这薛臣是个讲究人,还爱干净,也爱读书。

    我在屋里子翻了个遍,也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不得不坐下来,对着幽黄的烛光冥思苦想起来。

    我的目光落在从未下手的榻上,想了一会儿,站起身来,直奔上前,开始翻找。

    红桑对我迅猛的动作目不暇接,像上前帮忙却总插不上手,只能悄声问话,“小姐是要找什么嘛?这样的事,吩咐奴婢来做就是了。”

    可她也不用帮忙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就在棉麻的枕头下,轻轻盖着,一只梨花簪子。

    “找到了。”我晃了晃,这只簪子成色不错,月光下看起来,玉做的花瓣发出朦朦胧胧的光亮,宛若地上霜。

    “奇怪?薛公子他怎么会有这个?”红桑指了指簪子,不可思议道,“奴婢记得清楚,上回将军问他的时候,他说自己并未娶亲,也没有看中的女子。”

    “这就对了,”我又将簪子仔细地端详了一遍,终于在上头找到了蛛丝马迹,簪子的末端有一处坑坑洼洼,近看刻着弯弯曲曲的一个婉字。

    天无绝人之路,我很是满意将簪子收回衣兜,挥了挥手道,“咱们回屋吧!”

    红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嘀咕些什么,并未多问,提个灯笼,回了屋子。

    只有我知道,这支丝毫不起眼的簪子,很有可能会在危难之中,就谢家一命。

    秋猎的日子是太后找了钦天监特意挑选过的,是个良辰吉日,风和日丽。

    不过我对围猎本就没有什么兴趣,一来是因为见不得那些可怜兮兮的小动物,血淋淋惨死在箭下,实在残忍,二来觉得围猎一事除了庆祝丰收之外,就是用来给王公大臣们嬉戏逗乐的,真要想锻炼身体,那就得拿起长矛去边疆上战场,而不是在京都醉生梦死,腰吃得跟水桶一样粗壮,实则风一吹就倒,中看不用用。

    为了多生事端,去围场前,我让红桑把往年早已搁箱底的衣裙给找了出来,除了颜色有些暗淡之外,倒也干净整齐,往人群中一站,铁定被埋没了。

    大卫国民风开放,宫廷里头虽有些克制,但男女之间,倒也用不着带面纱,远远避之。

    如此一来,我便能清晰地人群中寻找到陈清婉的身影,诸位贵女中,她站在前排,身着粉色桃花衫,娇小的面容如玉啄一般,明眸似秋水,顾盼生辉,肤若凝脂,在贵女之中尤为出众。

    我心生慵懒,一想起前尘过往,就越发不愿意久待,偏太后又是个爱唠叨的,每回什么宴会之前,总要七七八八地叮嘱上几番。

    与其说是秋猎,但不如说是大型月考牵红线现场,那王家公子中有生得俊眉朗目的,也有生得贼眉鼠眼,歪瓜裂枣的,也都通通想满载而归。

    太后一来,我倒不担心她会看到我了,因为成章和坐在他的身边,正好挡住了她的视线,而依照前世的规律,他喜欢的应该是陈清婉,那我就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