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书信一看,险些没把我气死。

    若论起‘狗男人’这个称呼,齐修贤比起成章和,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等他回音,等了整整小几个月,可没想到,我等来得竟是这样的回音。

    他在我写给他的信上,又重新画了只乌龟上去,顺带在两只的乌龟的脖子上,画了条红线,连在了一起。

    不光如此,他还在另一封回信写道,自己离开京已有时日,正在四处闲逛,说是什么替我去完成未了的心愿,走遍名山大川,尝遍各地的山珍海味。

    还说这信纸上溅上了,东海鱼翅的汤汁,让我闻闻。

    闻闻!

    看他信中的语气,大半也就不管我死活了,甚至忘了,我有多想他。

    我看着那对乌龟看了很久很久,回想起成亲的前一晚,他还说过,我都有新郎了,他不能没有。

    原来这对乌龟,竟是这样的暗喻。

    我越想越气,拍桌起身,同红桑道,“给他回信,就说我马上就要死了,看他还有没有良心,会回来看我最后一眼。”

    红桑想了想回道,“上一回,小姐也说了同样的话,惊动了夫人,若这一回再开这样的玩笑,那可如何了得?”

    我又气得跌坐下来,心如乱麻,想了半天,咬牙道,“他不就是想找个相濡以沫的女子吗?他害怕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那我给他找。”

    “齐修贤,我真是看错了你,原来从一开始,都只是我自说自话,自作多情。”我喃喃自语,心口闷得慌。

    红桑站在我身旁,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她想劝,更知道她知道我不想听。

    “红桑,在哪里可以找到京都闺女的名册,还有画像?”我冷声道,“他齐修贤,不就是想娶妻生子吗?我替他安排。”

    “小姐,你别冲动啊!”她看了看那对绕着红线的乌龟,悄声道,“恕奴婢直言,齐大人可是误会了小姐的意思,奴婢觉得齐大人这样的回音,是想着自己能成为另外一只小乌龟,用月老的红线,生生世世都系在一起。”

    “你不懂,”红桑的话,似乎戳到了我内心深处的脆弱,许是我真的在情急之下,误会了齐修贤,可我情愿自欺欺人,也不肯相信他迟迟不来看我,是有别的难言之隐,于是道,“我一来,想骂他是只胆小窝囊的乌龟王八,二来我想让他早点回来看我,可他现在却要我帮忙张罗娶妻的事。”

    “啊?”红桑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自然不会懂了,”我叹气道,“先把那些贵女的名册找来,有备无患。”

    红桑点点头,没有说话了。

    第二日,红桑捧了许多画轴到我面前,兴高采烈道,“小姐,你说巧不巧,奴婢去找宫里的画师,说想要一些名门贵女的画像,那画师看了奴婢一眼,指了指这些,奴婢就拿了来。”

    我也跟着发笑,“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可别是拿错了。我们先看看,有个印象,快些给人家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