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虽然尴尬,但还是勉强维持着身为命妇的风度:“这……八成是出现了什么误会。臣妇以为,必然是耗时较长,拿出了主要方子的那位功劳更大,却没想到事实正如三叔所说。是臣妇失察,对女儿管教不严,请将军恕罪。”

    齐明旭淡淡地点了点头。

    容夫人见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补充道:“以后臣妇定然明察府中之事,不会偏听偏信。”

    她算是明白了,齐明旭今天明摆着要袒护容映安!

    虽然容映娴不能搭上将军府的关系,但若是容映安得了将军的青眼,那也不错。虽然这个女儿不是亲生,但左右都是对容府有利,于老爷仕途有助,也算不上亏。

    她先把失察的错认下,平息将军的不满。只要她接下来不亏待容映安,之后留给容府的好处还多着呢!

    容映安转头瞧向齐明旭,眼睛里疑惑扑闪扑闪的。

    今天他的表现,既在她算计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她知道对方严谨,必会提出查验马匹。因此早早派人牵来了马,自己等在书房门口,只待找到机会分说清楚。但她并没有想到,齐明旭竟然来了这么一手,不仅主动提出要见她,还在母亲面前为她讨了个说法。

    她对容映娴的警告生了效,容映娴安分地没有去马厩捣乱。听侍女说,容映娴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有下一步动作。直到母亲偷偷叫容映娴去了书房。

    她当时就很想知道。在医马的事情上,母亲已经偏帮了容映娴一次,那么在她医好马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母亲第二次会向着谁?会不会承认她的功劳?

    结果,母亲只派人传唤了容映娴。

    没有她。

    原来在这件事上,母亲从来就没想过承认她。不仅如此,前世容映娴陷害她之后,母亲没有丝毫询问和探查,更没有试图为她正名。

    母亲只喜欢容映娴。

    她叹了口气。

    从此之后,容夫人于她只有养育之恩,她对容夫人已无孺慕之情。

    齐明旭道:“多谢夫人和二小姐,谢礼稍后会派人送到府上。”

    事情已毕,除容老爷之外的众人纷纷告退。齐明旭本以为到此即可结束,正打算跟容老爷谈一些公事,却透过窗子看到容映安去而复返,坐在游廊外的秋千上,从草坪上捞起一只白猫。猫儿舒服地躺在她腿上,丝毫不在意秋千偶尔的摇晃。

    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容映安在等他。

    他向来相信直觉,以前凭借直觉在战场上躲过了很多次冷箭。于是他找了个借口撇下容老爷,选了个容老爷在室内看不到的角度,向容映安走来。

    容映安为了避嫌,一直是低着头的。此时余光瞥见一双战靴迈过来,悄悄松了一口气。

    若是他不过来,她又得想其他办法。

    不是她太过小心谨慎,而是如果在父母和容映娴面前提醒将军“小心身边的人”,或者“小心身边的人用你的马试药”,父亲首先便要呵斥她胡说八道,而且说不定会对她起疑。毕竟重生一事不足为外人道,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消息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