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珏是当天夜里收到消息的。

    黑岩跪在他面前,一五一十将打听来的消息报给他。

    “皇后娘娘刚进去,将今天发生之事描述了一遍,皇上大怒!”

    “后来,皇后又小声说了什么,皇上转怒为喜!便什么也不计较了!”

    皇帝大营守卫森严,黑岩听不清楚实属正常。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大致能猜到事情的始末。

    夏侯珏皱眉深思了片刻,忽然笑了。

    “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黑岩抱拳退下!

    夏侯珏起身在窗边负手而立,他黑沉的眸子里一片深邃,无人知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

    当天夜里。

    唐宛凝翻来覆去睡不着,枕头湿了一次又一次,噩梦做了一回又一回。

    她时而梦见阿爹被杀头,时而梦到自己被休弃流放,亦或者是天子震怒,说唐家以下犯上意图谋反,要株连九族。

    每每如此,她便不受控制地哭着醒来。

    碧月和碧络一阵心疼,却也不敢声张出去,主仆俩只得守在一旁,时不时安慰几句。

    东宫唐宛凝睡得不安稳,而唐家大营却又是另一幅场景。

    夜深人静时,唐夫人拿着上好的金疮药替唐镇骁换药,上衣掀开,一道小拇指长的伤口露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将金疮药撒了上去,唐镇骁却毫无知觉,和白天的冷汗淋漓脸色煞白似乎判若两人。

    “疼吗?”她问。

    “疼什么疼?这点儿小伤算伤吗?”

    唐夫人瞪了他一眼:“那你白天那种作态,我以为是真疼!”

    “那是给闺女看的嘛!“

    “太子又没真刺,血也是夫人你事先备好的兔血包,我疼什么疼?就是真刺,这里也不是要害,我也不会疼到那种地步!还不都是给闺女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