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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馆授课结束,姜漫以同萧随去书肆买书为由,拒绝乘姜府马车与姜柔一同回府。

    半路她又下了萧府马车。

    走着走着,忽闻一阵啜泣之声。

    寒风呼呼,吹得人头都要冻掉。她鼻头冻得发红,两只手都麻了,忙揣进袖子里,吸了吸鼻子,硬着头皮往前。

    那哭声极惨,岁暮天寒,彤云密布,给人阴森森之感。

    两个孤苦伶仃的穷苦老人家正在河边撒纸钱。

    他们鬓发斑白,衣衫褴褛,哭得肝肠寸断。

    “阿园,老天有眼,那几个畜生死前被狼生吞活剥,你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我可怜的阿园呐——我的阿园——”

    老妇人手上满是冻疮,冻疮之上裂开一道道口子,脓疮极其严重。

    旁边的老人一只眼睛凹陷进去,伤口竟似新添,眼窝肿得骇人。

    姜漫心里吃了一惊。老人的眼睛,像是被人剜去。

    第二日,她一进学馆,坐到位子上便问萧随:“昨日死的那几人,可是死有余辜?”

    萧随:“我认为,再惨些也不为过。”

    姜漫心里便有了数。

    “不过,”萧随摇了摇扇子,“几个走狗罢了,小丫头,你可不要做傻事。”

    姜漫盘腿坐下,哼了一声:“人生最快意之事:逃学打架斗鸡喝酒。我才不爱多管闲事。”

    萧随笑了:“我当真没看错,你这性子跟我绝配,以后京城有我萧随和你姜漫,咱们可以横着走。”

    姜漫嘴角一抽。萧随说的也不错。

    大梁文以萧氏为首,武以永昌侯府为首,她俩狼狈为奸,可不是最强纨绔组合?

    别的不说,永昌侯若是知道她跟萧随学,败坏侯府家风,估计要气得冒烟。

    时辰一到,夫子走进学堂,姜漫视线从方才起,便一直若有若无往门口处扫去。

    林见鹤今日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