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蒙倒在床上，狠狠打了个哈欠。
又到了年末大扫除的时候，明明他和楼翌搬来同住也没几个月，要打扫的地方倒不少。他已经算爱干净的了，楼翌更是恐怖，每个小角落都要打扫干净，不放过一切陈年老灰。刚才还把电视柜搬开拖地，他也帮着搬开又搬回去。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宅男社畜的体能已经燃尽了。
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钟蒙认命地继续打扫。摸了块抹布左擦又擦，擦了桌子擦镜子，擦了镜子擦椅子。注意到钟蒙的瞎晃荡，楼翌从专心拖地中抬起头来，终于意识到体力废人钟蒙已经燃尽了。
“不干了，不干了，”钟蒙扔下抹布，“我还是做饭去吧。”
楼翌不禁回忆起刚同居时的内心活动，当时他是想找个知根知底的免费劳动力，谁知最后他们俩变成这种关系。也是够神奇。
打扫用具全部归回原位，厨房也飘来了菜香。楼翌抱着胳膊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钟蒙忙活。
虽说是发小，看钟蒙做饭的机会可不多。他们俩聚在一起吃的最多的是中学食堂，上大学后见面少，要么是两家人聚会，要么就约好了一起搓一顿，总之很少有自己动手的时候。
他看着钟蒙熟练的翻动锅铲，突然有些理解看着恋人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乐趣。钟蒙今天穿了件新衣服。黑色高领毛衣，挽起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围裙紧系在腰上。
楼翌的腐女表妹曾经做出过惊人的发言：“我觉得钟蒙哥哥看着有点色色的”。曾经的楼翌还是个铁直男，色气滤镜是表妹的，他只觉得费解。至于现在，楼翌的目光在钟蒙腰间停顿几秒，他好像有点懂了……
从小钟蒙就白，高中毕业时和他合照留念，他站在钟蒙旁边硬是被衬黑了一个度。再加上社恐导致的寡言少语和可以说得上不错的长相，也吸引了一些喜欢高冷清秀挂的无知少女。要是知道钟蒙背地里讲了多少烂梗和不好笑的冷笑话，大概会幻灭吧。
大学附近开了挺多家健身房，楼翌有一阵挺热衷于健身，颇有成效，于是打电话推荐钟蒙也去。那个时候他怎么说的来着？
楼翌耳边响起钟蒙那句语气严肃铿锵有力的话：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所以我就不去了。
都是放屁啊。楼翌在内心感叹，这就是纯粹的懒狗找理由，何况钟蒙不健身不也吸引了他这个同性。
“你饿了？”钟蒙在围裙上擦了把手，对着靠在厨房门口没个正形的楼翌道：“饭就快好了。”
楼翌张了张口，自己是有点饿，但想吃的不是饭……最后还是把这句油腻的调戏咽回肚子里，转身出了厨房。
吃完午饭又忙活许久，两人打算给这次大扫除收个尾。左看右看，唯一碍眼的就是那面靠着墙罚站的全身镜。
“搬哪去？门口也没地方放。”楼翌把镜子翻过来，“要不还是放你房间吧。”钟蒙看着挺不服气，但还是妥协了。楼翌嘿嘿笑：“等以后买房了，咱俩在玄关整个大镜子。”
难得轮到钟蒙无语：“为什么放玄关？”“显得客厅空间大。”
……是他不懂了。
大扫除完总觉得自己变成了家里最脏的存在，两人又漫无目的地闲扯了会，就一前一后洗澡去了。倒也不是不想一起洗，实在是浴室空间不够大，小小的浴缸挤不下俩人。
室内温暖，窗户上凝结出一片水珠。钟蒙顶着刚吹干还乱蓬蓬的头发，扒在窗台上用手指涂鸦。楼翌躺倒在床上，划拉着手机屏幕点了两份盖浇饭。干了一天的活没人想开火做饭，干脆依靠便利的现代科技吧。
柔软的床铺陷下一块，楼翌闭着眼让出一点位置。一只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脸，楼翌从善如流地贴近。
毕业季，光是和导师讨论论文主题就够他喝一壶了，再加上身体的劳累，楼翌有些迷迷糊糊，任由钟蒙抚摸。指尖划过，从眉毛到鼻梁再到嘴唇，最后离开，另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来。成为恋人之后的接触多少变得不那么单纯，钟蒙胆子也越来越大，从一开始那个亲一下都要缓半天的纯情处男变成现在这个和他接吻无比自然的……处男。
想到这他突然清醒了，睁开眼，蜻蜓点水的吻已经结束。钟蒙趴在旁边，托着腮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