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了,兰辞身上的毒只增不减。

    宫内传出了兰建病危的消息,宫外因毒疫二字百姓皆闭门不出,云府门外官兵已经围了个遍,绞杀不现实,但至少可以盯着云府里的人不出云府半步,连请个郎中的路都被堵死了。

    苏衍脚步着急,焦头烂额的在房内来回踱步。

    毒下的太轻微了,他根本就没法分辨毒源究竟是什么。他试了百种稀奇古怪的毒,结果都不是。

    “难道说,毒就在这间屋子里?”

    他们排查的重点是兰辞跟兰建共同用过的东西,结果发现这两人除了一同上过一次朝堂,近些天以来再无半点交集。如果说一种毒藏在兰建的房中,另一种藏匿于朝堂之上,这两个地方娇媚跟桑格也去过,他们俩却没事。

    “会是什么呢?”苏衍沿着这间房,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他手一碰,差点将桌子角的一个花瓶一手打翻下来,苏衍条件反射性的接住,长出了一口气。

    那束红花,用椭圆形状的红瓶子装着,花梅向外折叠摊开,画香飘散开来,沁人心脾。

    苏衍随口道:“这红米梅长的倒是很好看。”

    凌兮一脸真挚:“哦,原来这叫红米梅啊!”

    倒是桑格,肉眼可见的皱了皱眉。

    苏衍盯着他问:“看出什么了?”

    “这花……好像小殿下的桌子上也有一株。”

    苏衍半眯着眼,“这个季节兰督盛产红米梅,既便宜又好看,还有好闻的花香,各家各户都会买几株回去当装饰品,没什么稀奇的。何况,红米梅本身是不带毒的,也不跟其他毒产生反应,这个问题……”

    苏衍突然一顿,像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他伸手将那一株花从花瓶中拿出来,花根部伸进水里的那部分绑着一个小药包,药包里装着几粒黑色的药丸,已经被水侵泡透,化了开来。

    苏衍用手沾着一点融开的药水伸到鼻尖闻了闻,猛然心一沉,事态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他声音很轻,说:“白亵。”

    桑格问:“毒?”

    “慢性毒。”苏衍问:“这东西哪来的?”

    话落,刚好杀驭跟娇媚从门外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杀驭先是瞥了一眼苏衍并不好看的面向,然后视线下移,盯着苏衍手中的那株红米梅,不用开口,他已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身后的娇媚眼珠子转了一圈,有点不太相信的问:“不是……这花的问题?我当时第一眼看到这花,还有花瓶颜色都很鲜艳,莫名的就想到兰辞,觉得跟兰辞很是相配,顺手就买了一株送给她,怎么会……不可能啊,那小摊处各式各样花色都有,他也不知道我会买哪珠,这种大海捞针的下毒手法,怕是不实在吧?”

    杀驭轻微点了点头:“当时我也在,这一步出差错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如何能百分之百的确保兰辞跟兰建都会买那束花?”

    “现在想不出来就是有些点还没通,不过,这可是个下毒高手。”苏衍起身,“两种药量必须严格控制才能于隐约中制造出毒疫的药性,况且,我暂且还不知另一种毒是什么。之前从未听说京城之中有如此熟知半分药量的高手,何况,他用的还是失传已久的白亵,不得不防。”